2021年刮起的“漢服復興”熱潮方興未艾,不少小有名氣的漢服品牌卻在近期紛紛倒下。
2022開年以來,花箋溪、都城南莊、衣錦九都三家漢服品牌相繼宣布閉店,在小紅書、微博等社交媒體上引發不少漢服粉絲熱議。
其中,花箋溪和衣錦九都是成立四五年的新店,以百元的較高性價比迅速積累了一定的粉絲群體。由于漢服圈講究仿古,漢服品牌的創始人也往往自稱為“掌柜”。談及閉店原因,花箋溪和衣錦九都都在微博上表示,“掌柜們”希望能換一種新生活,無法再維持漢服生意。

而成立近十年的都城南莊更是位列不少漢服入門的推薦榜單上,其價格帶也在普通消費者都可夠及的百元檔門檻。令不少漢服愛好者詫異的是,都城南莊前兩個月還在保持上新,卻突然在3月宣布閉店清倉,部分新品直接以5折上新。
不過,都城南莊在官方微博賬號上表示,該公司旗下“都城南莊”品牌和“小小都城”童裝品牌都在尋求轉讓機會。這意味該品牌未來或將易主,由新團隊運營。

這也不免讓一些漢服消費者直接聯想到2021年中宣布閉店的另一老牌漢服品牌“蘭若庭”。蘭若庭在漢服圈被視為“白菜價”的鼻祖,雖然一整套漢服僅需百元,但整體設計新穎、做工精良。蘭若庭的爆火曾讓不少知名的漢服店都開始下調價格。
然而,2021年中,蘭若庭亦發布微博表示將進行“品牌重組”,自此關閉了淘寶店鋪,并清空了微博信息。但不少粉絲仍在等待該品牌內部重組后重新開業。
可以看出,目前經歷閉店波折的基本都是入門級價格的漢服品牌。實際上,從制作工藝和設計上來看,漢服從生產上就要比一般的服飾品牌更復雜,要找到合作工廠并不容易。與此同時,尚屬小眾的漢服品牌由于訂單量規模不比商業品牌,在生產成本上也會面對更大的壓力。
另一方面,近年來漢服的逐漸出圈給這個原本小眾的行業陡然帶來了更大的競爭壓力。
2021年5月13日,天眼查發布數據顯示,我國有超3000家企業狀態為在業、存續、遷入、遷出的漢服相關企業。74%為個體工商戶,23%為有限責任公司。
其中,超6成的漢服相關企業(全部企業狀態)注冊于近5年。具體來看,2019年,漢服相關企業新增數量與注冊增速均達到峰值,當年新增相關企業數量超1,000家。2020年,我國新增800余家漢服相關企業。
此外,2021年中山東菏澤曹縣在網絡上爆火,而作為當地支柱產業之一的漢服也隨之進入大眾視野。據《2019年漢服產業報道》,選擇100至300元價格漢服的同袍占比最高,達到41.78%。而這一價位的漢服大多都來自曹縣的大集鎮。
某種程度上來說,產業鏈資源的集中可以幫助降低進入一個行業的門檻,但也易于滋生濫竽充數的亂象。2019年,頭部漢服品牌“漢尚蓮華”就曾因山寨抄襲將曹縣漢服商家告上法庭,并以勝訴告終。
而這只是漢服圈抄襲亂象的冰山一角。由于服裝行業知識產權保護成本較高,這對大多數以個體戶形式運營漢服生意的品牌而言,并沒有足夠的精力和財力來實時打擊抄襲現象。隨著漢服產業入局者甚多,加之行業規范尚不完善,漢服原創設計的發展空間受到壓縮。

即使行業內部競爭再激烈,漢服產業連年遞增的熱潮還是讓其中部分品牌獲得了資本的關注。但在近五年內,只有十三余、池上月、重回漢唐、載藝星輝幾家頭部品牌獲得了融資。如果再算上融合JK制服、洛麗塔和漢服的“三坑”集合店,2021年還有十二光年和詩與萬花鏡兩個集合店品牌獲得融資。
但若與美妝賽道的融資熱潮相比,漢服產業可以稱得上相當冷靜。其實,這也與漢服圈層本身具有的排外性相關。對于漢服形制的考究,以及改良漢服是否算漢服的問題一直在漢服圈爭論不休。
相應的,消費者也自發因不同品牌的設計版型而形成固定的粉絲群體。一旦某品牌設計發生改變而引發爭議,很容易喪失掉穩定客群,從而影響業績。從另個角度來看,這也成為了漢服走向大眾群體的潛在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