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這就是谷歌（Google）與時尚業界高層首次介紹“可穿戴技術”的經歷。最近，領導谷歌最神秘部門——先進技術與項目部門（Advanced Technology and Projects，簡稱ATAP）的Ivan Poupyrev解釋道：“剛開始和各種品牌與企業交談時，我們得到的只有拒絕，科技被認為是某種陌生的東西。我們不得不去縮小差距，去減少懷疑。面料是唯一的路子了。”

意識到未來時尚產品的可穿戴技術將更多偏向智能紡織品而非智能設備——比如谷歌的Google Glass智能眼鏡或蘋果（Apple）的Apple Watch智能腕表，推動了硅谷巨頭谷歌先進技術與項目部門發起的“提花計劃”（Project Jacquard）。谷歌表示，“提花這樣的面料能通過標準的工業織機，將觸摸技術與交互手勢織出任何種類紡織品。衣服、家具等日常物品能因此轉化為交互的表面。”該計劃推出的一件消費品產品即是與Levi’s合作開發的卡車司機夾克，將在數月延誤后在2017年9月進入商店。

2017年的西南偏南交互媒體節（South Southwest Interactive Festival）在美國德克薩斯奧斯汀舉行，Poupyrev與Levi’s全球產品創新主管Paul Dillinger，開啟了或將在數月內延伸的路演中發布的、定價350美元的可機洗牛仔夾克。穿戴者能通過左手袖口的某塊織物控制他們的手機移動設備。谷歌與Levi’s稱之為“提花標簽（Jacquard Tag）”插入袖子，在袖子與移動設備之間進行連接。

穿戴者能通過交互式觸覺屏幕與LED燈接收重要來電等提醒，發出暫停播放歌曲、查看天氣預報、計劃出行等指令。“我想要做的是，人們能坐下來好好吃飯，不用老是看手機，”Dillinger說，“有豐富選擇的指令輸入與輸出。”

但這足以能讓這款加載谷歌提花技術的Levi’s通勤者卡車司機夾克（英文正式名稱為“Levi’s ® Commuter? Trucker Jacket with Jacquard? by Google”），真能得到消費者的歡迎嗎？BoF與Poupyrev、Dillinger面對面交談，重新梳理產品演變，衡量市場潛力。



記者：為什么谷歌會想研發“提花”這種產品呢？

Ivan Poupyrev：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我們對可穿戴設備很有興趣。一直以來，可穿戴設備總是和“時髦”無緣。但在同樣一臺織機上，你現在能制造數百萬種形狀、顏色、圖案的織品，彌合了科技與美學之間的差距。

當我們對“智能服裝”進行思考，我們認為為能使科技成為服裝的一部分，最困難的是要解決原創性的問題。對時尚與服裝產品，人們通常聯想到的是外觀和觸感，但其實是服裝背后的故事和原創性使之變成時尚。重要的不只是漂亮的面料或者顏色，而是整個創作過程。這就是人們理解服裝設計的方式。

谷歌不是做衣服的公司，我們基本沒有這種DNA。工程師思考的出發點是功能，藝術家的思考確是整體性的。我把提花項目拿去給Levi’s、給Paul及其創意團隊看，對他們來說這突然就變成了真實的東西。他們開始理解，可穿戴或許也能是衣服本身的一部分，而不是好像陌生的、外來的智能設備那樣。

記者：Paul，為什么Levi’s會被谷歌的提議吸引呢？

Paul Dillinger：這臺織機，在我們開始這個項目之前就在為我們生產牛仔面料了，今后我們還是會用這臺織機。這項技術極為天才的一個組成要素，就是谷歌十分努力地推進工程設計，使其能夠在現有供應鏈進行工作。 這條供應鏈不是新發明出來的，就是本來的服裝供應鏈。

每一件東西都能拿來實現某種用途，但沒有哪一樣東西能實現所有的用途。但如果你生活里一切東西，都能拿來做很重要的事呢？我們就是在這里看到了潛力。這件衣服將我們為之興奮的想法具體化了——這種想法就是：突然之間，一件衣服的功能要比以前的更多。把一個讓人覺得很有吸引力、很愉快的體驗的概念很重要。

記者：盡管現在還沒開始賣，但這個項目已經在媒體等其它空間被談論了3年。為什么人們還不能買到呢？

Dillinger：在這里，我們想說的是這件衣服的本質。任何發言、文章、討論都無法讓人真正理解的是，你發現自己的外套，這件過去完全沒有反應的外套，突然被激活的會心一笑。當你的外套輕微振動開啟一段與你的對話，提醒你看看袖子，那種光線會讓你想起那些你愛的人。你愛他們，所以你才會允許這件外套在你開車回家時顯示他們給你發送的信息。又或者是你第一次在外套上滑動，你最喜歡的歌開始播放。這是只有通過體驗才能獲得的快樂。所以對我們來說，創造這種體驗式的激活很重要。首先你會看到用手指滑動的魔力，然后你可以來試穿你的尺寸。這不是一種概念，這是服裝成倍數機械化生產過程中的一個對象。我們需要人們去觸摸，去感受，去了解今年秋天上市的這件衣服，而且衣服的價格也不會很高。

Poupyrev：對我們來說，我們之前做過的設計沒有的是這種深入探索將成為服裝本身一部的軟件平臺的概念。我本人是支持可穿戴設備的，但這些設備只具有單一功能。很快會產生的問題就是二者分裂出來。我們的這件夾克，服裝這一層與軟件這一層是疊加的。這種理念就是，你對衣服的看法越深入，你就越能意識到服裝本身是有意義的。你必須得把所有功能做成可以重新配置的，靈活的。在你不斷流逝的生活中，衣服是你的朋友。這就得花上一年去講清楚了。你需要一種全新的語言去講述這個愿景。這個愿景也將在今年9月的發布中成為現實。

Dillinger：我也認為，我們對其理解的潛力，以及我們目標的價值，都會不斷進化發展。Levi’s在建立相關性上實現了持續發展，但一直以來也以能創造持久價值的服飾為榮。人們的參與有周期性，這是有原因的——我們確實喜歡潮流啊，但這件夾克有潛力，能為人們以新眼光看待未來將出現的新種類服裝。

對我們來說，這還是能滿足人們對季節性變化的需求，但同時還能以一種對數字化價值重新配置的形式實現，而不是完全把對象也改變了。這里或許還蘊藏著一種情緒持久性的概念。讓我們想象其它應對可持續發展挑戰的方式吧。盡管卡車司機夾克是一種經久不衰的款式，我們還是會繼續做不同的迭代版本。可能這件夾克剛開始為了讓人們騎自行車時穿的，但要將其配置成適合參加音樂節或是晚間娛樂消遣也很方便，這超越了任何其它服飾潛在的用途。你能用一種確實挺新鮮的方式與消費者建立真正的共鳴與友誼。

測評：

期望：首先最重要的是，這件夾克承諾的是通過減少你掏出手機查看時間、查看路線或接聽電話的需求，提高你在騎自行車出行時的安全性，降低壓力感。如果想要減少自己在查看各類設備屏幕時間的，這件夾克也能進行更多隨意設置。但想要做得成功，這件夾克還得再做得好看些（當然嵌入式技術確實天衣無縫近乎隱形），這樣才能保持剪裁完整性，而不會淪為什么智能小工具。參與夾克設計者的高素質以及該合作伙伴關系表現出的深度抬高了外界期望值——但是可穿戴科技在很大程度上沒有被激發。

第一印象：這件夾克保留了Levi’s傳統的通勤卡車司機夾克款式與風格，后尾拉長能包覆更多，背部的丹寧布彈性設計方便移動。夾克由Levi’s經典的3×1靛藍丹寧制成，與Levi’s其它產品一樣在這臺織機上進行編織。這件夾克上沒帶有任何經不起推敲或是冗余的東西。對其目標受眾，也就是希望能騎自行車愉快出行的通勤者來說，這件夾克確實實現了目標。能字觸摸或是輕敲時以不同顏色亮起的魔力互動補丁，顯得很有誠意。

但體積輕巧的提花標簽（原理是將智能裝置織入服裝并能與穿戴者的手機進行通訊），盡管能輕而易舉地夾在袖子里，而且設計也很巧妙，但對一些人來說還是會閑置起來。再者，就算是最成功的可穿戴設備紅火起來的主要原因也只有一個理由：健身，就連Apple Watch也不例外。2016年一項調查發現，79%的Apple Watch佩戴者將其用于健身與健康指標監測功能。而根據研究公司Canalys數據，Apple Watch在2016年第4季度全球銷售量達600萬只，占據80%智能手表市場。那么，該款功能有限的夾克很有用或必要的通勤者或許依舊很少——無論夾克能做得多么迷人。

最大潛力點：這種特殊紡織面料本身就有著最大潛力。能直接嵌入物品之中的可穿戴科技就能變得美麗優雅。在夾克使用的這款 3×1 Denim牛仔面料無縫織入谷歌提花技術，快速掃一眼難以察覺有何特別。谷歌和Levi’s在西南偏南大會上展示上織入Jacquard的面料，生產面料的織機來自為Lanvin、Chanel、Prada進行生產的日本工廠。這些面料包括一種帶有幾何圖案的糖粉色棉布與一種質感結實的花呢，有力證明了這種美麗技術的發展。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元素或許是能用不斷更新換代的軟件進行升級。領導Levi’s可持續發展事業的Dillinger認為此項技術具有更廣泛的潛力，能減少新的浪費。

缺點：谷歌和Levi’s設計出了很可行、可交互的可穿戴技術，正如Dillinger所說，“我們對其目標的理解，以及價值的理解的潛力將會發展。”但這種牛仔夾克只能服務一小部分人，他們必須得是很喜歡這種設計或是覺得這種技術很有用。兩家公司未來合作開發更多產品、解決更廣泛的問題，將會令人激動。比如添加支付功能或語音識別，這兩項功能是目前無法通過提花技術實現的。如果真能實現，這件外套還是能算作新穎。